写手早死在2016年

【轩远】突然爱情(上)

很早以前的脑洞,当时写了一千来字,今天整理文件夹,又看到这篇,于是拿出来重新写了写。

孔教授的爱情观其实是我的爱情观,所以我基本已经看到了注孤生的自己——我又没有高远,对不对= =



突然爱情

 

孔令轩作为一个大龄单身青年,是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情的。作为他的挚友兼室友,樊振东已经不止一次听说过他对爱情的理论:相识三年以下不谈恋爱,熟悉七年以下不能结婚。

对此樊小胖表示:行嘞,哥,你等下辈子吧。

但是孔令轩自己觉得没什么,宁缺毋滥也是他人生的一个信条,反正他爸妈都开明,从来不逼着他找对象。

孔令轩在办公室里人称孔教授,端的是一个坐得正行得直,下了班从来不去酒吧之类的,樊振东有一回一体验生活为由硬拉着他去了个酒吧,结果他正襟危坐一整晚,姑娘们没有一个敢来搭讪的。樊振东说他不解风情老古板,他就拿眼神威胁樊振东,并扬言要把他的体重和食量公开在朋友圈。

樊振东于是屈服了。

不过这一次樊振东又来折腾他,死活要他再去一趟酒吧。

孔令轩把眉头皱起来:我跟那边八字不合。

樊振东恨不得把手里的手机都摔在他脸上:让你过去帮忙帮忙,我哥们儿要追妹子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孔令轩:你哥们儿我又不认识,再说我什么也不会能帮……

孔令轩:好吧我去。

 

他最后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老古板,用于衬托樊振东哥们儿的活泼幽默,他坐在边上一句话不说,姑娘反而老看他,最后只好借故跑到吧台边上去坐着。

他看表看了十次,终于打定决心要跟樊振东说自己先回家的时候有个年轻人坐到他边上:“你就是孔令轩咯,幸会幸会。”

孔令轩偏过头去看这人,这人长着一张过分年轻的脸,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他刘海挺长的,头发顺得反光,在酒吧灯光下一会儿一个颜色。孔令轩憋了半天:“现在酒吧都允许未成年人进来了?”

对方脸一垮:“我今年都二十四了。”

“是我错……”孔令轩有点不好意思。

“没能够把自己变得成熟?”对方笑着给他接了一句歌词,又向他伸出一只手来:“咱们这就算认识了,我是胖儿的同学,这次来是负责衬托他哥们儿成熟稳重的。”

孔令轩被他接上的歌词逗笑了,后知后觉地伸出手去和这人握了握手,只觉得这小伙儿手真凉,夏天跟这么个人手牵手肯定凉快。

然后他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差点没把对方的手扔出去。他陡然觉得自己挺失礼的,但是林高远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样子,靠着吧台一边哼歌一边敲了敲桌面要了杯喝的。孔令轩自己能喝一点酒,但是他其实不太愿意喝。一则他不太喜欢酒的味道,二则他觉得这东西喝多了不好。

他盯着调酒的小哥抬起眼来冲林高远笑了笑,用一记滑行推过来一个漂亮杯子。这调酒小哥长得也好看,眼睛又大又有神,他朝自己身边的人笑起来的时候还眨了眨眼。

被赠予了微笑的人也对调酒小哥笑,还冲他招了招手。调酒的小哥看周围没什么活,就拿起吧台上的毛巾擦手,走了过来。

“雨哥。”他叫了一声。

“今天得空来玩儿啊?”被叫雨哥的人伸出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别闹。”这人把他的手打开,但脸上还是笑嘻嘻地样子,“今天陪小胖他哥们儿来的啊,处对象。”

然后他转过头来对孔令轩说:“这是雨哥,以前和我们也是一个学校的,比我们大一级,上大学的时候我们老来这儿,都是雨哥给我们带坏的。”

雨哥把孔令轩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也伸出手来:“周雨。”

“孔令轩。”他说道,“樊振东的室友。”

 

樊振东在孔令轩第十二次欲言又止之后直截了当地问他:“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孔令轩第十三次开了口,哽了半天才说:“你那个朋友……在酒吧的……”

“你说雨哥啊?雨哥怎么了,你不要打雨哥主意,人家是有女朋友的。”樊振东说。

“不是周雨。”孔令轩说,“是那个——”他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才意识到直到刚才他都还不知道昨天和他一块儿聊了半天的人的名字。他顿了顿,“长得特别像小孩儿的那个。”

“林高远啊。”樊振东笑起来,“他可不是小孩儿,估计还要比你大点儿吧,而且他这个人啊,特别讨厌别人说他像小孩儿。”

“哦……”孔令轩说。

樊振东等着他的下半句话,但是孔令轩并没有说下去,他拿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

“你可能是想憋死我。”樊振东崩溃地说。

其实孔令轩自己也不知道他打听林高远干什么,按说他们此前从来不认识,酒吧里见面聊了一会儿,他还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他隐约觉得自己的心境发生了一些变化,可是他不了解这意味着什么。

樊振东看着室友一脸纠结的样子,忍不住都要拍手称快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孔教授啊,你这是恋爱了。哎,怪不得你这么多年不近女色,我还以为你怎么呢,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这么一想也没啥问题啊,高远儿这几年也没女朋友,保不齐你们能看对眼儿呢。”

他看着孔令轩的脸忽然涨得通红,说话都像是别不过嘴:“怎么还胡说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观念。”

樊振东目瞪口呆:“我知道,孔教授,但是你脸红什么?”

孔令轩说:“精神焕发。”

 

晚上的亲切会谈最终以樊振东把林高远的微信名片甩给孔令轩告终,手机闹钟都提醒他还有十分钟就该去睡觉了,他走进卫生间去洗漱,出来的时候看见孔令轩仍然干坐在沙发上,忽然想起什么来一样又补了一句:“你真要去追林高远的话,小心他哥。”

“他哥怎么了?”孔令轩问。

“你现在可能只会在有林高远相关信息的时候接我话了!”樊振东道,“我心里苦啊,孔令,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他哥怎么了?”孔令轩问道。

“他哥可能会弄死你。”樊振东把自己的手机壳举到脸边上,“你看见这两个字了吗,冷漠,看见了没有?”

孔令轩没有理他,自己干脆横躺在了沙发上,樊振东骂了一句,回屋关门,他故意把关门的声音搞得很响,可孔令轩活像是没听见,只是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他们屋里十分朴素的圆盘子灯闪了两下。

“樊振东!”他喊道。

“你干嘛?”樊振东在屋里回喊道。

“你这两天买个灯管儿,客厅灯要坏了!”

 

后来再碰到林高远实在是一个意外,公司年末采买,例行派小年轻跑腿。这天天气实在可怕,湿淋淋地下着雨,又极不痛快,办公室里的人推的推拖的拖,最后只剩他和樊振东去跑文具店,要买的东西都已经跟人家说好了,他把樊振东丢在一边点货,自己跑去看钢笔。

他走过一个转角,就看见一个瘦高个儿站在离自己不过五步远的地方,举着一筒中性笔看了一圈儿。

孔令轩忽然觉得一阵窒息。

他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或者从背后打招呼会不会太唐突了,却看见林高远已经把这一筒笔整个放进购物篮里转过了身来。这人穿了件墨绿的衬衫,袖子挽了两道,露出一截手腕儿来,右手上还绕着一道红绳,像是一道光剑一般狠狠地扎了他的眼。

林高远朝他笑起来:“孔令轩,你怎么在这儿啊?”

他一笑,两只眼都弯成半圆,又实在很亮,像是蕴着一道湖水在眼睛里。孔令轩对着这样的一双眼睛故作镇定:“这不是公司到年末了,支使我们来采买嘛。”他瞥了一眼林高远的购物篮,里头堆着大大小小的账本纸芯,顺口问,“公司要做账?”

“你也说到年末啦。”林高远笑着说,“会计们都忙起来了,年末的审计也要搞,我就替他们跑个腿呗。”

“是。”孔令轩说,他见林高远肩膀和后背上的衬衫格外颜色要深一些,还有几根头发也像是潮湿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你这淋雨过来的?这个天气都不加件外套吗?”

林高远看了看自己,走过来拍了拍他:“我搭龙哥车来的,平时在公司里车里都开着暖气,倒用不着穿太厚,今天车太多,龙哥停的远了点,我也就跑了一段过来,不要紧。”

孔令轩说:“我的伞给你?你一会儿还是要走回去吧,拎这么多东西没法跑。”

“那你怎么办?”林高远又笑了。

孔令轩冲他眨了眨眼睛:“不怕,我和樊振东一起来的,回去打他的伞。”

他把自己手里的折叠伞塞给林高远,就冲他摆了摆手:“我去找小胖儿了,估计他等我等急了。”

 

他回到文具店的仓库区,就看见樊振东已经点完了货,正和工作人员一起把东西装箱,见到孔令轩回来,立刻嚷嚷起来:“你上哪儿去了,这么半天不回来,就把我当苦力是不是,你又买啥好东西了我看你这手里……哎我去,你伞呢?”

孔令轩全没理会他这一堆问题,把最后两个箱子打包,为了凸显公平,这一共四个箱子都是他搬到车上去的,樊振东负责在边上跟着打伞——给货,人都淋在雨里。

他们最后把东西都装完钻进车里,樊振东打开了暖风,长舒了一口气,从车载柜里拿出纸巾来擦头上的雨水。孔令轩就着樊振东递过来的纸巾胡乱抹了两把,从一片雨幕里看见了林高远打着伞慢慢地从人行道横穿了马路。

他忽然有些想笑,就听见樊振东问他:“你这是怎么了,不工作就愣神啊?”

“我应该是恋爱了。”孔令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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