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手早死在2016年

【轩远】石中火 04

感觉赛场上的小远,有时候像个刺客,有时候像个死士。

我未必不怕,可我眼里都是最纯净的杀意——向你致礼。

尽管他是个小可爱【?】


04

孔令轩落荒而逃。

好像说落荒而逃也不是那么准确,但他的确将林高远连同他没来得及吃完的小笼包还有豆浆都留在了小摊上,僵硬地从兜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币扔在桌子上就走了。

林高远还在摊上坐着,他又坐了一会儿,就招手问老板打包。老板眼珠子转了转,问他:“你这不是刚吃过吗?”

林高远忽然笑了一下:“我哥们儿,刚有急事走了,你猜他去干什么了?”

 

中午的时候闫安来了一趟,说旧城区北边的仓库,最近老是出事儿,也不知道谁手那么欠,招惹到秦门头上,叫孔令轩晚些时候去看着一点儿。临走的时候他看了看孔令轩,不知怎么的有点儿担忧的眼神:“我跟你说两句吧,你看我妹妹下手是挺狠的,你可不行,别搞出人命来,大家都不好交代。”

“你妹妹?”孔令轩一边又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问。

闫安像是被噎了一下,自我纠正道:“小远。”他眼睛还是看着孔令轩,眼神里像是有一点孔令轩看不懂的东西,有一瞬间孔令轩觉得他可能还想要说点什么,但最终闫安也没再开口,直接关门出去了。

孔令轩稍微愣了一下,他一边把手里的水灌了,水都是从冰箱里头拿出来的,从胃里一直冰到脊梁骨。

“妹妹。”他自言自语道,却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快到傍晚的时候有人敲他房门,孔令轩正拿着手机上网,预备一会儿要赶去城北仓库了,他寻思该不是又出了什么变故,结果一开门是林高远站在门外。

他还是穿着早上那件背心,手里提溜着一个白色塑料袋,看着也没装什么东西。林高远没有笑,他压着声音问孔令轩:“你方不方便?”

孔令轩还没有说话,只是偏过身子来给他让一道路,就看见林高远肩胛骨附近被什么划了一道口子,血染着整个背心都是红色:“我靠。”他骂了一句,“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秦三儿的人干的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也不是第一次了。”林高远满不在乎地说,“你厕所借我用一下。”

孔令轩有一点儿不知所措,他听见厕所里一阵一阵的水声,又听见林高远闷闷道:“孔令,孔令轩,进来帮个忙。”

他推门进去,就看见林高远已经把背心脱了扔在一边,他估摸着这小孩儿可能是直接拿水冲伤口了,他后背上都是水,顺着他的脊梁骨一并流进黑色的短裤里。花洒也放在他手边,淋浴区的地上还带着看不太出来的些微红色。林高远背着身不看他,把手指插进头发里捋了一把:“你帮我看看,伤口里有没有玻璃碴子。”

“我拿什么给你弄出来?”孔令轩问。

“洗手台边上那个袋子里有镊子。”林高远回答道,“但是你先看看有没有,没有咱们就不用费那个劲了。”

“有。”孔令轩诚恳地答道,“我都看见反光了。”

 

他给林高远把伤口里的玻璃碴子挑了出来,还洗了伤口。孔令轩盯着袋子里的酒精犹豫了一阵,直到林高远嫌他磨叽,他才开口:“酒精太疼了吧。”

“没事儿。”林高远说,“我从小别的不太行,忍痛是一流的。”

林高远手撑在洗手台上,孔令轩能从镜子里看见他的小半张脸。他平时不笑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冷淡,现下也是一样,眉头都没有皱,却平白像是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孔令轩下手倒酒精,就听见林高远倒抽了一口冷气,跟着整个人都细微地抖起来。

孔令轩心里忽然一动,眼睛又瞥到了林高远在手腕儿上的那根红绳。他刚想要说点什么,就听见客厅里放着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

林高远听见了一声“南方姑娘”就忍不住笑了,他抹了一把额头上连刘海都粘住的汗:“挺好挺好,原来你喜欢南方的姑娘。”

孔令轩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林高远从镜子里盯着他的眼睛,他没有继续笑,但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赶紧去接电话啊,大忙人,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

电话是闫安打来的,叫他赶紧出门,孔令轩犹豫着要不要给闫安说一声林高远的现状,就看见林高远从厕所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他仿佛是知道谁给自己打了电话,直冲他摆手。孔令轩于是搪塞了两句,只说自己很快就出门。

“安哥找你,今晚城北仓库又有人找事儿啊。”他说道,“你有没有衣服能借我一件?”

 

孔令轩从出租车上下来,司机根本都没有问他要钱就匆匆地驱车走了,路上他俩还有模有样地攀谈了一阵,直到司机问他:“你这时候去仓库区干什么,这会儿那边儿全是流氓。”

他笑了一下,问司机:“您看我不像是流氓啊?”

早些时候他没有想到复市的人仍然惧怕他们这样的存在,孔令轩在旧城区只呆了这几天,却觉得在旧城区的人仿佛都很适应这样的生活。他摇了摇头,就径直往仓库走过去。

孔令轩还没有走到五步,就觉得身后响起一阵风声,他来不及回头去看是谁做出这种举动,只是就地往前一滚,回身就看见是一根木棍子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让人牙酸的嘶响就折成两半。

来人喊了一声,像是带着莫大的仇恨,下手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孔令轩觉得这一下要是对着自己的头来,他现在已经躺在地上连动都不能动一下。但所幸他没有被这一下砸中。

他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自己的运气,就直接往这个人影边上冲了过去,他顺手从地上捡了断掉的半根棍子,还来得及分辨一下,把断掉的那一头握在自己这边,另一端狠狠地怼在了这个人的肩窝上。袭击他的人被这一下打出去两步,却并没显出什么狼狈的样子,显然孔令轩手还不够重。

他顿了一顿,就又朝孔令轩冲过来。孔令轩在警校的时候格斗课分数一向不是很高,但这人在他眼里还是浑身破绽,他扬起手里的断棍来又是一下,就打在这个人的肋骨边上。

这一下他是用了力气的,这人当即倒在地上,从喉咙里发出喀喀的声音。孔令轩忽然意识到从这个人出现到目前他都没有出过声音,那想必是个哑巴。他甫一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刚来的时候林高远跟他介绍旧城区这边的势力,只有旧城区东边的花子街上有个哑巴,跟着的老大叫水鸟,打起来很有几分功夫。

他忽然意识到不对,把棍子往地上一扔转头往仓库里跑。身后窸窸窣窣的钻出来一帮人,朝着仓库一拥而上。

孔令轩在心里骂了一句,他都不知道仓库里有没有人,有多少人,万一要打起来,对方尽是下的狠手,且不说受伤,性命都成问题。

他一路跑进仓库区,好在里头灯火通明,他一眼就看见闫安对着他点了点头,还笑了一下。

你笑屁啊。孔令轩在心里想,他还没说话,闫安已经看见了他身后的追兵,顿时笑不出来了:“我艹,人这么多?”

从仓库门口进来了快三十个人。

孔令轩看了看闫安身后,顶多十五个人,他小声地跟闫安说:“安哥,这人数差太多了,能不能打过啊,要不行就撤吧。”

闫安拿白眼看他:“不行,两天之后龙哥就要走货,现在咱们走就全完了。”

“那怎么办啊?”孔令轩问。

闫安说:“硬着头皮上呗,我能怎么办啊?”

孔令轩一面觉得自己的人生实在有些悲惨,一面又看着对方,希望城东的家伙们先镇不住场,就听见仓库区外好像有发动机的声音轰然作响,又见有车辆开着远光灯一路疾驰过来,在门口刹住了。

闫安笑了一下:“好啦,这回有帮手了。”

孔令轩没有问,他已经看到从门外陆续开进来了三四辆车,又见到有人从车上下来,为首的那个身形瘦削,开口是南方口音,还带着一点儿变声期将过未过的哑劲儿和笑音:“安哥,你这准备太不充分了,还得我来救场。”

他往里走了几步,冲着北城的人扬了扬头:“欢迎来玩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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